鳩摩羅什大小二乘兼譯，開中土佛教傳播史上萬世之基業。於姚秦年代被迎至長安，組織大型譯場翻譯佛典，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直接獲皇室支持的組織。

本書引用歷史材料研究鳩摩羅什的譯事，並以統計數據、量化圖表重現當年鳩摩羅什在長安譯場從事漢譯佛典的浩瀚工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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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錄

 

自 序

第一章 緒論

第二章 佛典漢譯概覽

第三章 譯場緣起

第四章 譯場概況

第五章 譯經流程

第六章 譯經題材

第七章 譯經方法

第八章 羅什譯場與帝王參與

第九章 結語

附 錄 《維摩經》梵漢對照

參考書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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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序

佛典漢譯約始於東漢，至北宋止，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翻譯活動之一。在近千年的歷史中，天竺僧人鳩摩羅什（三四四─四一三）的成就可謂非常突出。他大小二乘兼譯，為佛教傳播作重大貢獻，與後來的真諦、玄奘和不空合稱為「四大譯經師」。姚秦弘始三年（四○一），君主姚興迎羅什至長安。羅什在姚興的支持下組織了大型譯場，規模前所未有，十年間譯經三十九部，共三百一十三卷。

 

羅什譯場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直接獲皇室支持的佛典漢譯組織，上承漢晉之私人譯事，下開唐宋的國立譯場。本書題為「鳩摩羅什的長安譯場，四○一─四一三」（Kumārajīva's Translation Team in Chang'an, 401-413），乃本人二○○八年於香港中文大學翻譯系修讀哲學碩士課程的畢業論文，旨在利用經錄、經序、僧傳、佛史、僧人往來書信，以及經文原本、譯本與注疏等歷史材料，研究鳩摩羅什譯場的佛典漢譯活動。除了以翻譯理論與文本分析的方法來說明問題外，也利用實際的統計數據，並引入佛教概念來解釋譯場的情況。

 

本書共設九章：第一章〈緒論〉說明所研究的問題、動機、大綱及方法。第二章〈佛典漢譯概覽〉介紹佛典翻譯概念，概述中國佛典漢譯活動的歷史與特點。第三章〈譯場緣起〉介紹譯場建立的兩個關鍵人物––羅什與姚興，並分析譯場建立的背景，探討譯事之起因。第四章〈譯場概況〉論述譯場的位置、規模、參與人員等基本資料，並介紹譯場的譯作。第五章〈譯經流程〉重構羅什譯場譯經之情況，還原口傳筆受的過程。第六章〈譯經題材〉探究譯場在選材方面有甚麼特色。第七章〈譯經方法〉分析羅什譯場所採用的翻譯方法，以及採用這些方法的原因。第八章〈羅什譯場與帝王參與〉借助佛教的「布施」（dāna）概念，解釋姚興如何支持譯場。第九章〈結語〉總結羅什譯場的佛典漢譯活動。

 

本書通過研究鳩摩羅什之譯場，突出譯場譯經與一般翻譯活動的不同之處，有助於更深入了解羅什等人在長安之譯事、中國佛經譯場早期發展的情況及早期佛典漢譯活動的特色，冀填補中國翻譯史上的一段空白，並推動佛典翻譯相關的後續研究，如佛經漢譯理論研究及協作翻譯的研究等。事實上，羅什譯場的經驗，同時也啟發我們思考現代佛教翻譯事業所面對之挑戰及未來的方向；其中譯場的分工及翻譯手法，更值得我們借鑒。

 

本論文得以與各位見面，本人首先要向星雲大師致以由衷的謝意及敬意。大師答允論文出版，並給予種種機會與鼓勵，這實在教我感激不已。日後本人當繼續努力，盡力貢獻所學，以報答大恩。與此同時，我也要衷心感謝佛光山不同單位的法師，特別是滿蓮法師、覺毓法師、覺承法師、覺是法師及妙松法師。各位法師的關愛及所付出的一切努力，我畢生銘記於心。

 

此外，論文得以如期完成，全賴翻譯系內外各位老師的全力指導，同學與朋友的支持及鼓勵。本人感謝論文評審委員會各位教授。委員會主席黃國彬教授、朱志瑜教授、陳善偉教授及童元方教授，他們為本論文提供了非常寶貴的意見，而且讓我看到了其嚴謹的治學風範。我要特別感謝指導老師童元方教授。她毫無保留地悉心指導，讓我穩步前進，其付出遠遠超過一位指導老師所需要做的。除此以外，電子工程學系的陳之藩教授、辦公室及研究生室的朋友給予無限關懷；中文大學研究院提供論文版權，並允許出版；香港大學佛學研究中心開放佛學課程。本人一併致謝。

 

在兩年的研究過程中，我有幸閱覽佛典與祖師們的佛學著作，學到不少做人處事、待人接物的道理；這些雖然不一定直接與譯經有關，在日常生活中卻受用無窮。在此謹向一切佛菩薩大德致敬，並向所有親朋善友致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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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連載

 

一、什麼是「佛典翻譯」

本論文中「佛典翻譯」的定義是：不論何人把「佛典」從一種語言（原語）轉換成另一種語言（譯語）的過程，而不管該原語及譯語「佛典」兩者以什麼形式存在。佛典翻譯的基礎是「佛典」，因此這裡有必要討論什麼是「佛典」。本論文的「佛典」語言不限，泛指一切佛教典籍與佛教著作，即除了佛陀教法，以及其所定的戒律與言行紀錄外，還包括所有後人關於佛教的著述，如解釋佛教概念、發揮佛教思想及記錄佛教發展歷史的作品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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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說明一下「佛經」與「佛典」的問題。「佛經」一詞除了指上文三藏的

經藏外，也可泛指一切佛籍③；換句話說，其意義與本論文的「佛典」相同。因此，本論文也按照「佛經」的廣義用法，除非特別說明，「佛經」（包括「譯經」、「釋經」、「經文」與「經本」等詞語中的「經」）等同於泛指的「佛典」，而不是特指經藏。但是儘管如此，本論文主要還是使用「佛典翻譯」，以強調翻譯所涉及的文本並不只限於三藏中之「經」，而是範圍比較大，如上所定義的「佛典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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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種布施的聯繫難以單一的圖表來說明，因此改以圖十二來解釋（請參考折頁圖十二「佛典漢譯及其相關的布施行為」）。

在「布施鏈」的框架下，佛典漢譯的研究層面可擴展至以下各級的佛教活動：

首先是「一級布施」。「一級布施」之中最明顯的就是贊助譯事，即圖中所標示的「布施─ 1A 」；拉弗維爾「財政」上的贊助與此相當。出資支持譯事，是供養譯者，因此是直接的「財布施」；同時因為有了他金錢上的資助，譯事得以展開，間接弘揚佛法， 所以也算是間接的「法布施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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譯場的「檀樾」有時也稱作「勸助者」。《三藏法數》謂：「勸助者，獎勸贊助也。」㉖「勸助」既指支持譯事之人，或代表支持譯事之行。這樣支持譯事的行為早在漢魏兩晉之時已經有明確的記載，例如竺朔佛在東漢靈帝光和二年（一七九）譯《道行經》時有「勸助者孫和、周提立」。㉗竺法護在西晉武帝太康七年（二八六）譯《正法華經》時，則獲趙叔初、張文龍、陳長玄等人共「勸助歡喜」。㉘竺叔蘭於西晉惠帝元康元年（二九一）翻譯《放光經》，「時倉垣諸賢者等，大小皆勸助供養。」㉙從以上各例可見， 支持譯經在中國被視為一種「布施」、「供養」的行為，由來已久。

 

「一級布施」還有以下例子： 第一、為譯員或譯場服務，協助譯經，即圖十二中的「布施─ 1B」。施主D1 為譯者R1 提供身力、智慧或知識等G1 ，是「內財施」的一種。第二、編制、結集或提供佛典，為「布施─ 1C」。佛典的作者，如佛陀、結集佛典者、製作論書者，乃至口誦、攜帶原文的人，皆為施主D1 ；他們為譯者提供原文，為「法布施」。這裡原文屬G1 ，譯者為R1 。第三、講授原文之經義，為「布施─ 1D」。施主D1 向譯者R1講解佛典原文的義理G1 ，讓譯者理解原文，也是「法布施」；這裡的施主前期往往是天竺、西域來的僧人，後期亦有中土僧人，他們多是譯者的老師，譯者跟隨他們學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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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相對於佛典漢譯，部分可能的「三級布施」則包括：第一、讀誦唱誦佛典譯文， 即「布施─ 3A」。任何唱誦、讀誦佛典譯文的人D3 ，把佛典譯文以書面以外的形式表達出來，即聲音。接受這些「有聲佛典」G3 的聽眾，即為R3 。第二、向人解說佛典譯文。任何人通過講經、注經來解釋譯文的意義或當中的佛理，這些人可算是D3 ，行的是「法布施」。講經及注疏內容為G3 ，聽經者或閱讀經注者是R3 。第三、抄經、刻經、印經， 即「布施─ 3C 」。抄經與刻印經文是令佛典流布的重要活動。抄經、刊印經文者為D3 ， 新抄、新印出的佛籍為G3 ，閱讀或使用G3 的人則為R3 。第四、供養經文，「布施─ 3D 」。供經的概念在第五章已經提過。供經的人D3 以珍寶裝飾經文，並以恭敬心對待經文，這是對佛法的尊重。這裡的珍寶與恭敬心為G3 ，佛法為R3 。

 

除了以上四點外，尚有其他大量相關的佛教活動，如讀佛典後發心求佛、雕刻佛菩薩像、出資支持佛事、供養僧人等等，均可以由佛典漢譯的施物即譯文（ G2 ）所引發， 故它們也有可能屬於「三級布施」。

 

圖十二